那名将身躯裹在迷雾中的黑影对自己这试探性的一击就造成了击杀的结果有些失神,按他的判断,虽然眼前这个拥有着人形的怪异本身的身体素质并不高,但是依靠她那奇异的力量总该能对他造成一些妨碍,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常年与那些怪异之物死斗并徘徊在生死线的经验通过理智向他传达着这个信息,他又向着倒在地上正在大出血的少女走近了几步,直到他能清晰的观察到自己对她所造成的致命伤。
仅仅是勉强避开了要害,但是这依然对脏器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再加上这个出血量...他将脚微微向后撤离了一步,以免沾上了少女身下溢出的血液。
她的脸色十分的苍白,毫无一丝血色,气若游丝,染上猩红的嘴角不断向外吐着鲜血,软弱无力的双手吃力的妄图捂住嘴部以及胸口的破洞,却只是将双手也染成了凄惨的血色。
她的死亡,已经是定局了,就算治疗也来不及了。黑影在内心中犹豫了一阵,最后选择接受了眼前的这副景象所带给他的讯息,“不要怨我,这仅仅是任何人都无法抵挡的命运罢了”从雾中传来了低沉嘶哑的男人的声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敏锐的感官告诉他已经有不少被血腥味吸引而来的东西正在林中的阴影处伺机待发,看来连尸体都不用清理了,他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几乎没有反应的少女,黑雾逐渐从身上散去,从中露出了一个看上去有些颓废的中年男子的模样,他将手里的刀刃收了回去,转身准备离去。
“没错,命运是无法阻挡的,不可抗拒的”一个如幽灵般鬼魅的声音毫无征兆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男人的眼睛刹那间紧缩了起来,几乎是在声音出现的同时他已经转过身并朝着声音的方向投掷了一柄飞刀,“噗”的一声没入了一片鲜红的血泊中,但却并没有击中声音的主人,同时,他惊愕的发现到,就在刚才还躺倒在那里的少女,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下意识的攥住了挂在他胸口的一个镶嵌着未知晶石的吊坠,眼睛死死的瞪着那块黯淡的晶石,“没有反应..?”他一边呢喃着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将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脑部,他闭上眼,尽全力用着自己的精神力搜索着附近的区域,随风摇动的枝叶,潺潺不绝的流水,野兽粗鲁的喘气声,即使肉眼看不到,他也能在脑内将附近的景象全部清晰的显现在自己的脑海里,但是即便他已经做到了如此细致的地步,他依然没有发现那名受了致命伤的少女的痕迹,血腥的气息仅仅停留在那片正在逐渐变色凝固发黑的血泊上。
“真是造化弄人,看来即便是所谓强者,也难逃命运之线的操纵吗...”那个不带一丝感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人形的反应仿佛凭空出现般的显现在他的五感中,男人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有些复杂的眼神对上了对面那似笑非笑的目光,“看来...这次有些小看了目标了啊”
“您似乎对我的认知有些误会,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毕竟,您无法击败我并将陨落在此的命运,早已被定下来了”毫无波动的蓝色瞳孔静静的盯着依然一副警戒的男子,金色的发丝在银色月光的映衬下泛起了一丝光华,精致的面容上全然没有刚才的虚弱与痛苦,稚嫩柔软的肌肤上微微泛着健康的红色,祭祀服下的胸口正随着均匀的呼吸而富有规律的起伏着,这个样子,实在是让人无法相信这位少女在不久前还是一副将死的状态。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的幻觉?不,那并不是幻觉,那撕裂血肉的手感,飞溅鲜血的温度,一丝违和感都没有,实在是太真实了,根本不像是幻觉能够做到的,最重要的是...
男人将目光停留在了少女那身祭祀服上的一个明显的破洞上,那正是刚才自己的那一击所造成的破损,尽管那片裸露的皮肤上连一道微弱的创痕都没有,但连着地上那片依然存在的血泊,眼前的状况一下子就变得有些诡异而棘手了起来————
“嗖”又一把飞刀插入了少女身旁的地面上,但这次,男人脸上的从容则是出现了明显的裂痕,他用余光微微一瞥,胸前的吊坠依然没有任何的反应。这次,他不在施展出那几乎难以用视线捕捉到的速度,而是缓慢的从侧身抽出另一把飞刀,握在手中计算着投掷的速度,锐利的双眼依靠娴熟的经验,透过了层层血肉最终得到了少女心脏的位置,他的精神已经进入了高度集中的状态,敏锐的感官再一次的强化,依据目标的身体素质强度,无论眼前的少女用出什么奇怪的花样,应该都无法再逃过他的眼睛。
然而与他这副郑重的模样做出明显对比的是,少女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动作,依然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仿佛将男人这蓄势待发的一击当成了儿戏一般,而这份带有一丝嘲讽意味的安宁则更是让男子露出了明显而阴冷的杀气。
在投掷而出的瞬间,他的眼前仿佛已经出现了大意的少女被一击致命的景象,这份自信并非空穴来风,他刚刚使用的武器,与他身上带着的样子一样的刀刃并不一样,是专门刻有了破魔属性的刀刃,附加了“隐匿”“加速”“净化”等微缩魔法阵,就算是他这样的专业人士也才仅仅拥有三柄的珍惜之物,同时在接触它的瞬间,他就能在短时间内免疫一定程度上的扰乱心智的法术,因此他能确定,他的这一击是能够实打实的穿透少女那隐藏在手中的“迷雾”并给予创伤的打击。
然而他所看到的结果却彻底的让他不淡定了,“什.......!”
力道,方向,他所能考虑到的一切都已经计算在内了,但是..为什么....短刃却仅仅坠落在离他脚边不远的草地上,似乎他的力气完全没有传递到这上面一样,仿佛他的五感对他开了个致命的玩笑。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有些滑稽的场景,一边用一只手托住了自己一侧的脸颊,摆出了邻家大姐姐一样的和煦而温柔的微笑“您这样子,让我想起了家乡里的弟弟笨拙的练习着的姿态呢”
从始至终,男人都在用余光瞥着他胸前的吊坠,但是吊坠依旧一丝反应都没有,他看了看在他心中已经和凶兽恶魔划上等号的少女,又看了看脚底的特制刀刃,沉默了片刻“所以.....你的能力并不是所谓的幻术了?”
“嗯.....是什么让您产生了这种印象呢?”少女收起了笑意,她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先将自己的疑问提了出来。
“白天与人进行纷争的少年,以及在午时的小巷里被人欺辱的老年人,在接触到你之后,其本人都表现出了奇怪的情绪”男人回忆起发生在白天的那起看似平常的小事,他就是在那时注意到这名看似普通的牧师少女,在她离开后,他特意去接触了一下那名少年,其表现出的直爽与对事件的不在意让他嗅出了一丝诡异的味道,而在跟踪了少女一阵后,他又发现了少女在接触了一名被人欺辱的老人,而在少女不知展现了什么手法后,本来已经准备拼命的老人突然放弃了抵抗,任由着那些人继续对他的虐待,而这种现象,与魔法研究中被禁止的专门作用于人精神的法术有些相似,再加上以前也专门对付过掌控这种被称为“幻术”的目标,所以男人便略过草率的将少女也归为了此类,现在看来,结论下的有些太早了...
“奇怪吗?我觉得不是哦,在我看来,他们只是选择了最为正确的解决方式罢了,清晰的认识到自己的愚蠢与焦躁从而选择冷静以避免更大损失的少年,面对毫不讲理的欺压选择了暂时的隐忍从而让自己免于受到更加具有威胁的老者,他们不都具有了令人钦佩的理智与智慧吗?接受弱小与屈辱的现实有什么不好吗”少女似乎完全不能理解男人提到的怪异所在,笑着说出了自己认为理所当然的观点。
“人类在思考自己能够得到什么,应该拥有什么,应该拥护什么样的存在之前,最先需要想清的应该是当下的现实,对自身的理解,自己能够做到哪里,这才是最重要的”她顿了顿,接着开口道“所谓的命运,本就是不论怎样都应接受的,弱者就应有弱者的自觉,不然,一味的依赖自己不可信的妄想,只会成为拖累他人的累赘罢了。”
“.......果然.....你并不是什么无辜者,依然是一只披着人皮的怪物,你只是在由着你自己的性子在操纵人心罢了”男人对少女的语气中已经毫不掩饰出那份鄙视以及憎恶。
“看来.....想心平气和的交流已经是不太可能的了,您这么认为的话我也就没必要再说什么了,也好,至少我们不必再多费周折了”少女的眼睛上,逐渐蒙上了一层寒霜。“顺便....您刚才给予我的攻击,我还没有给予回礼呢.........”
此时的男子已经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他依然没能搞清少女的能力,意味着以前的经验并不能套用在她身上,任何掉以轻心的动作都可能成为决定他生死的关键,唯一庆幸的是,他的手里还有些隐藏的底牌。
比自己强大的敌人,并非是不可能战胜的,他曾经几次证明了这一点,因此,他很快的恢复了冷静与专注。一阵黑雾涌动,最终在他手中凝为了两把漆黑的匕首。
对他而言,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当其中一人动的那一刻,就是用生命厮杀与狩猎开始的讯号。
但是对她而言,对她......真的还有什么值得思考的变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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